雷军顺风,卢伟冰顺水。
撰文|蓝洞商业 赵卫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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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来读一段所谓的商战故事。
鲁伟的公司欠债 1 亿,在 2019 年关门,让人意外的是,余军收购了鲁伟的公司,帮他填平了欠债,于是鲁伟入职了余军的公司小豆,成为小豆公司的副总裁。
小豆是一家手机公司,曾经得罪过韩国的半导体厂商,作为上游供应商,这家韩国厂商对小豆进行了断货制裁,导致小豆公司的供应链非常困难,连余军亲自去韩国拜访都没有解决,最终靠着鲁伟的协调,韩国厂商才解除了对小豆的封锁。
「真相并非如此」,故事的作者描述到,「小豆的危机发生在 2016 年,是丁杜高帮忙解除的。鲁伟只是在丁杜高的授意下,请余军和韩国厂商一起吃了顿饭而已。韩国厂商的高层和丁杜高的关系非常好,他们社长的女儿在我的部门实习过大半年。但在这中间斡旋的鲁伟是如何向余军表功的,外人就很难知道了。」
这个充满细节的故事作者,就是金立集团前副总裁俞雷,这个片段出自他今年夏天出版的《手机生死局》,号称是一个手机品牌上天入海故事的还原,但这个片段的意图很明显,就是贬低鲁伟,抬高丁杜高。
《手机生死局》是「小说」还是真实故事,稍微了解手机行业的人,都能将俞雷书中化名的人物和往事一一对号入座。韩国厂商就是三星,小豆、丁杜高、鲁伟和余军,指代的可能就是小米、刘立荣、卢伟冰和雷军。
众人都知道,昔日风光一时的金立手机,在 2018 年破产清算。
一个最主要的原因,就是创始人刘立荣在塞班岛参与赌博,挪用了公司巨额资金,最终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,金立负债 170 亿。而一年之前,金立手机前总裁卢伟冰创业,做了一家专注海外市场的硬件公司诚壹科技,发展并不顺利,后来被小米收购。
但众人并不知道,知情人如何还原和归因金立手机这场大失败。
俞雷在书中转述了很多内部消息,比如最先引爆金立手机倒闭债务危机的,是镜头供应商「镁光科技」,而「引进镁光科技是鲁伟在优力做的最后一件重要事情。当时,丁杜高并不同意,因为镁光科技曾为难过优力。但是,在鲁伟的再三劝说下和老蔡的一再保证下,丁杜高还是心软了。他们最终酿成大祸。」
同事一场,把问题归结在鲁伟身上,认为这是「鲁伟帮了余军的忙」,这显然是难以让人信服的。
多年后,卢伟冰在小米打造 Redmi Note 8 Pro 时,也力排众议引入了新供应商联发科的 MTK G90T 芯片,目的就是为了让供应商相互制衡,更加符合成本优势,同时照顾到宏观环境下的战略安全,最终这款在内部备受争议的产品获得了成功。
汝之蜜糖彼之砒霜,不同的公司选择同样的手段,结果不尽相同。
对于前公司金立手机,卢伟冰后来没有太多的揭秘和分析,在小米官方传记《一往无前》中为数不多的描述是这样的:小米是一家简单的公司,这种简单让我比较喜欢。以前的公司太复杂了,复杂到作为二股东二老板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解决。
事实上,金立手机破产之后,金立创始人刘立荣远遁海外,二股东卢光辉一度在 2019 年复活金立手机品牌,试图推出两款新手机,但此后再无下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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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卢伟冰俨然成为了小米坚实的 2 号人物。
小米 15 系列暨小米澎湃 OS 2 新品发布会上,一口气发布了「人车家全生态」的 16 款产品,而雷军最看重也最推荐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让他感到骄傲的小米 15 手机。这无疑是对卢伟冰团队能力的一种肯定。
小米开始造车之后,雷军的业务重心开始转移到小米 Su7 上,而卢伟冰肩负起管理好智能手机业务的重任,在小米内部,后来者卢伟冰超越了一众在小米资历更久的老员工,成为雷军委以重任的不二人选。
在手机业务上,卢伟冰似乎从没有让雷军失望过。后方手机业务坚实安全,前方汽车业务才能冲锋陷阵。
2019 年加入小米之后,卢伟冰操盘 Redmi(红米),这被认为是小米公司历史上第一次将品牌决策权交到一个人手上——雷军赋予了卢伟冰这一大权。
第二年,卢伟冰就跟王翔、周受资一道成为了小米集团合伙人;第三年,接替周受资成为小米国际部总裁;第四年,卢伟冰成为小米集团总裁。
更重要的是,卢伟冰自认为是一个在技术、产品、供应链、销售、市场这五个环节都亲自挽起裤腿干过的人,并且摔过很多跟头。
在小米官方传记中,他认为如果一个品牌操盘手之前没有这样的摸爬滚打并且交过 10 亿元以上的学费,是不可能真正了解这个市场的复杂度的,而他就是那个被经验教训喂出来的操盘手。
如此不难总结出,失败的金立手机交出了学费,恰恰成就了今日小米的一往无前。
与此同时,这也展现出雷军的用人策略。曾几何时,雷军用人更看重人,而不是经验,经常安排一个管理人员去做他过去完全没有涉足过的领域,这在当时被视为小米在手机行业前十年得以突破的重要原因。
比如设计出身的黎万强一手打造了小米的互联网营销模式;负责小米售后的张建慧后来管理小米之家,如今成为集团副总裁兼集团采购委员会主席;一度负责供应链管理的郭俊,最早进入小米是负责入网许可、政府关系等。
但在用人上,雷军不是神,也不是没吃过亏。
就在开头提到的韩国三星给小米断货的事件中,矛头指向的就是当时小米联合创始人、副总裁周光平,以及副总裁郭俊。当时三星与小米供应链团队见面,小米态度很差,导致双方激烈争执,结果就是在 AMOLED 屏幕占垄断地位的三星,拒绝和小米合作。
人是公司最大的变量,供应链危机的罪魁祸首是人,而解决麻烦靠的也是人。雷军多次去三星总部道歉,最终三星同意在两年后供货,而周光平后来转岗出任小米首席科学家一职,郭俊则在后来离职。
小米官方传记中没有回避这段历史,但显然比《手机生死局》中描述的更加全面,帮助小米解决三星断货危机的,还有雷军手机行业的四位朋友,雷军托他们帮自己给三星道歉做出缓和,其中一位就是金立手机的卢伟冰,一位就是 OPPO 的创始人陈明永,另外两位是供应商。
正史与野史之别,高下立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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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雷军只讲重点。
在小米 15 系列发布会上,雷军依然保持着魔性的口音,连问现场观众是否「amazing」?超过 3 个小时的发布会,他在最后 40 分钟揭秘了小米 SU7 Ultra,预售价 81.49 万,将在明年 3 月正式发布,「西装暴徒」、「可街可赛」等一系列包装词汇深入人心。
发布会剩下的更多时间,他留给了小米总裁卢伟冰,CMO 许斐和副总裁金凡。今年的小米 14 Ultra 发布会上,许斐已经是主讲人了,这次依然,她飞快的语速确实更适合发布会这样一丝不苟的场合,这也象征着,更多年轻的面孔开始在舞台上分担雷军的重担。
雷军在今年成了不折不扣的流量王。2024 年已经过去大半,雷军发布了 150 多条短视频,做了 3 场大规模发布会,5 场直播,还参加了北京车展、做线下调研,去欧洲看了奥运会、去纽北探营。
作为行业公认的劳模,雷军今年最明显的成绩就是在短视频领域的流量凶猛,目前抖音粉丝已经超过了 3000 万,女性占比由 3.5% 增长到 22%,而这一成绩,主要就是 2024 年 3 月小米汽车 SU7 发布后取得的,在此之前,雷军的抖音粉丝只有 600 万。
事实上,不只是雷军,卢伟冰、许斐等小米高管,今年都已经开始在短视频活跃起来,不断更新在小米公司的工作内容。如果说雷军在今年成了短视频头部大 V,那么卢伟冰、许斐等高管也已经成为短视频领域的腰部博主,他们的短视频数量都达到了 100 多条。
都说要学雷军做企业家个人 IP,但实际上只有小米高管学的最立体鲜活,全军出击短视频流量大海,这也是小米在今年超越友商的重要一面。
但事实上,舞台和短视频上呈现的光鲜只是一面,这一面风趣坚定,但走下舞台,在短视频背后,他们都要面对复杂的业务和各自的心事。
曾几何时,雷军在公关层面最困扰的问题就是魅族手机,无数版本的故事让小米陷入蹭热度的烦恼,如今,团队稳定,业绩优秀,雷军的烦恼是什么?
肯定不是业绩上的,从上半年小米的财报业绩看,小米在全球智能手机的市场份额占比排名第三,营收也刷新了记录达到了 889 亿,同比增长 32%,净利润 62 亿,同比增长 20.1%。从 2021 年华为在智能手机市场失利之后,小米一路崛起吸引了高端市场的用户。
这离不开小米汽车的火爆带动,也离不开以家电产品为代表的AloT 产品走上正轨。
「手机和 OS」、「中国和海外的全球市场」和「大家电的崛起」,这三个任务,是雷军在今年年初给卢伟冰布置的业务重点,尤其是最后一个「大家电的崛起」,是雷军和卢伟冰都非常满意的业务。曾在短视频里,雷军和卢伟冰一起推荐,给用户安利米家新风空调等产品。
从 10 年前,小米与美的联合推出智能空调,到如今小米在武汉自建空调工厂,年产能 600 万台,小米用 10 年时间完成了对行业的学习和累积,摆脱掉了贴牌和扩张太快的帽子。
但更加现实的问题是,在白色家电这个集中度很高的领域,小米要继续突围,还要面对品控能力的挑战。
「这个双 11,多帮忙,帮卢总更好的完成今年的任务。」雷军对着镜头说。